作者:曾焱
2018-05-25·阅读时长5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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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巴黎刚上市一本新书《法国女旅行家的传奇:1800~1900》,好几家法国媒体的书评都作为一季好书在推介。作者弗朗索瓦兹·拉普耶(Francoise Lapeyre)不算知名,之前出过一本主题相似的书,写只身远离城市的女性。此次她从故纸堆里翻出80个19世纪法国女人游历世界的故事,情节好看不说,至少让读者对几个世纪前欧洲的那段东方探险风气重新发生了兴趣,女性的行走史第一次被整体包装起来,而从前它多半被男性主宰的主流探险历史忽略掉了。拉普耶自己说,写这本书还有一大动因,就是她不愿意19世纪欧洲女性在发现和探索领域的光环全被英国人给遮蔽了。说得更直白一点,她想重写历史:英国女性和法国女性,谁比谁走得更远,或者更早?
19世纪是西方女性旅行探险的开始。那时候能够去外面看世界的女人差不多都属于下面三种身份:外交官或商人的家眷、女传教士、旅行者。她们的目的地也大致是三个地方:南美、远东、北非。拉普耶笔下的法国女行走者似乎偏爱丛林密布的南美,她写了第一个深入亚马逊河流域的法国女人德·马约尔(Jeanne Goussard de Mayolle),她在野牛出没的阿里诺斯支流一带漫游,和土著部落共处,多次死里逃生,很多法文资料对这位女探险家的记载只有简单一行字:她曾和野蛮人一起生活。另一位远游到秘鲁的女人有一个比她更有名的孙子:画家高更,高更后期对于塔希提岛的迷恋恐怕有他祖母冒险和远游气质的遗传。他祖母叫弗洛拉·特里斯坦(Flora Tristan),是个私生女,继父来自秘鲁,她便对那个遥远的地方发生了兴趣。1833年弗洛拉独自出发去秘鲁做社会生态调查,标本就是她继父庞大复杂的家族体系。
但在东方,英国人毕竟来得更早。仅仅是在19世纪中国,第一批用文字记录过自己行走经历的西方女性几乎全部来自英国:传教士阿诺德·福斯特夫人,19世纪末最早进入中国内地,将自己的传教经历写成《长江峡谷》一书。布拉西夫人,航海探险家,1877年游历香港、广州等地,著有《家庭世界旅行记》。还有著名的女传教士、旅行家毕晓普夫人,1879到1896年间在中国漫游,她在《长江流域——中国旅行记》中对京杭大运河沿岸生活的描述至今是珍贵的历史资料,中国学者研究大运河也会从她的书中引据细节。她们都是最早被欧洲社会认可的女行走者。拉普耶想要打破人们的既定印象。她在书中写了法国女探险家方妮·洛芙约(Fanny Loviot)到中国遇险的故事。1852年方妮跑到远东淘金,在澳门遭遇中国海盗,被绑架了一段日子。1860年她把自己的经历写成一本《中国海盗》,这书在巴黎畅销一时。可据记载,方妮仍然不是第一个进入中国的西方女性,她前面有英国人安娜·诺贝尔(Anne Nobel),两人经历居然那么相似。据记载,安娜的丈夫诺贝尔是东印度公司“凯特号”(Kite)船长,1840年鸦片战争爆发后,“凯特号”奉命为英军做后勤保障,安娜带着儿子也随船到中国海域。1840年9月该船在中国东部沿海失事,丈夫诺贝尔和儿子遇难,安娜和其他脱险者被俘,5个月后经英军交涉获释。被俘期间,安娜给她在澳门的朋友写了很多信,后来这些信被编印出版,她也因此成了名。不过安娜毕竟是作为家眷跟随丈夫,她的中国之行纯属偶然,不比方妮孤身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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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联生活周刊》副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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