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魏一平
2018-05-24·阅读时长12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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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您已购买,请登录( 君山岛边的渔民。在洞庭湖区从事专业、副业捕捞的渔船近万艘,相当于整个长江沿线渔业船舶的总和 )
洪水通常在早稻成熟的季节到来,“地里的谷子金黄金黄的”,水也“看着看着涨起来”,最凶险的年头,水位“一天一两米地往上蹿”。早稻收割和晚稻插秧,确保一年收成最关键的时候,只要一声令下,洞庭湖区各垸的村民们就得放下各家农活,全村出动,日夜轮班,在连成一线的垸外大堤上连续两个月“严防死守”。这是最后、也是唯一的防线,洞庭湖区的所有大垸,洪水季节,堤内地面平均都比水位低了3到5米。一旦大堤失守,不仅一年的辛劳最终颗粒无收,数年、数十年的积累,甚至生命,都可能被汹涌的洪水卷走。
家园无从选择。祖祖辈辈住在水边,看惯了洪水的起落的湖区人,早已适应了汛期的节奏。而整个洞庭湖区近半个世纪以来的洪灾记忆,由洪水造成的溃垸其实并不像人们想象中那样频繁,更多的还是内涝。1954年是个分野,那年的洪灾之后,洞庭湖区的“修堤并垸”大规模展开,零散的垸落按照地理位置被合并圈围起来,堤防也被不断加固增高。这些规模与人口倍增的垸子身份上有了差异,是从80年代后期的蓄洪垦殖建设开始。重点垸、蓄洪垸和一般民垸,更实质性的差别在于国家的堤防拨款。但整体而言,三种垸的堤防都得到超过50年代的更大规模的修整和加固。涨落的洪水被坚固的堤防挡在家园之外。以水网密布,地理位置最低,位于南洞庭“锅底子”的沅江为例,修堤并垸之后,直到1996年,才有了真正的溃堤记忆。
只是惨烈的灾难一次足矣。那些烙印,数年,甚至数十年都无法消弭。此次的湖村考察,我们选取了两种垸,蓄洪垸和一般民垸,试图描摹伴水而生的最真实湖区乡村现实,捕捉人与水之间微妙的心理变迁。打动人心的不止是灾难记忆,更多的还是割舍不下家园的无奈。其实在没有洪水,或者说洪水没有溃垸漫堤的时候,洞庭湖区肥沃的黑土地里,始终蕴藏着他们最朴素的安居乐业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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