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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综述·山水寄情|中国山水画对世界艺术的重要贡献

作者:巫鸿

2023-08-21·阅读时长2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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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综述·山水寄情|中国山水画对世界艺术的重要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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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联中读的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收听《给国人的美学课》,我是巫鸿。

山水画是中国文化给世界艺术的一大贡献。

首先,山水画和山水图像这两个概念,既有关联也有不同。它们表现的对象都是山水,但是山水图像可以是铜器上的刻纹,也可以是墓葬中的绘画和石刻,也可以是博山炉,都可以统称为山水图像。山水画就更加具体。它是一个特殊的绘画种类,使用了特殊的绘画的媒材和材料,比如卷轴或者册页,是用画笔在二维的平面上呈现出的山水形象。

山水画是中国艺术中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根据文献,山水画作为一个独特的艺术品种,应该在晋代就已经形成了。比如“山水”这个词常常出现在六朝的画论里,比如宗炳的《画山水序》,还有梁元帝6世纪写的《山水松石格》这一篇文章中就已经出现。所以早在六朝时代,从5世纪到6世纪,山水应该就已经作为一个艺术的品种出现。山水图像就可以追溯到更早了。

欧洲美术情况与中国很不相同。作为美术术语的风景画landscape这个词,一直到16世纪才产生。在16世纪以前,欧洲不是没有山水形象,而是很多山水形象是作为宗教画或者风俗画的背景和部分环境出现在画中的。因此欧洲当时没有风景画这个概念。风景画作为一个画类的概念是比较晚才出现的。在16世纪以后的欧洲绘画里,很多的自然景色绘画就出现了。

《霜晨》,透纳,布面油画,1813年,113.7x174.6cm,英国泰特美术馆藏

所以在这一背景中,一些西方学者从19世纪晚期20世纪初开始研究中国美术的时候,他们非常敏感地捕捉到其中的自然的形象、山岳的形象、山水的形象,发现这些形象在中国绘画中比重极大,频繁出现。而且他们也感到这些形象具有高度的人文意义和高度的艺术性,使他们非常折服。

《踏歌图》,南宋 马远,绢本设色,192.5x111cm,故宫博物院藏

其中一位学者叫劳伦斯·西克曼。他认为:风景画(山水画)是中国对世界艺术所做的最伟大的贡献。还有一位叫威廉·华森。他进一步说:人们认为中国绘画中的风景(山水)有着以西方艺术中的裸体画可类比的作用,二者都是永恒的主题,也都承载了人类视觉和感觉的无限变化。他在这里所说的裸体画就是nude,实际上就意味着身体或者人体。我们看到米开朗基罗这幅画中有很多的身体裸体。他的意思就是说中国艺术对山岳的关注,可以和西方艺术中对于人体的这种执着相比拟。二者都是在长期的历史发展中形成了博大精深的艺术传统。用他的话说就是二者都是永恒的主题,也都承载了人类视觉和感觉的无限变化。

《最后的审判》,意大利 米开朗基罗,壁画,1535-1541年,梵蒂冈西斯廷教堂

所以说把山水画作为中国艺术对世界艺术的一个独特贡献,不是我先提出来的说法。前贤已经提出来。但是如何理解这种贡献,我们则可以不断地更新、丰富,谈得越来越细,看得越来越深。过去几十年在这些方面有许许多多的研究,不管是对画家、画派,还有特殊的历史发展的关注,都在不断加深我们对山水传统的理解。

我们今天的讲话当然无法概括所有这些研究成果,我想我就停在这里,把继续理解中国的山水概念、山水传统、山水艺术,是如何丰富了世界文明和文化,作为我们整个课程的一个主题,不断进行探讨。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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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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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艺术史学者,芝加哥大学教授、东亚艺术中心主任,芝加哥大学美术馆顾问策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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