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曾庆捷
10-24·阅读时长15分钟
这次选举是世界范围内最引人瞩目的政治事件之一,选举的结果也会间接影响到你我这样的普通人,而且它可能也是历史上最具有戏剧性、最吸引人眼球的一次美国大选。美国的知名媒体《大西洋月刊》称:“人们在有生之年从未见过这样的总统大选。”
(https://www.theatlantic.com/ideas/archive/2024/08/tracking-democrat-republican-presidential-candidates-2024-election/673118/)
为什么说这是一次话题感拉满的选举呢?这当然要从两位候选人说起。
首先,大家对作为共和党候选人的前总统特朗普,一定不会感到陌生。作为一名缺乏政治经验的地产商人,特朗普的行事风格与典型的美国政客截然不同。他我行我素,口无遮拦,打破了美国政坛的各种规则和惯例,他甚至给美国的新闻传播业带来了一个很重大的变化,就是模糊了真相和谎言的界限,这个我会放到最后讨论。更加让人难以理解的是,特朗普已经被美国的法院判为重罪犯,他还是历史上第一个被法院判为重罪犯的前总统,而且目前还面临多项刑事诉讼,但却仍然受到共和党选民的狂热追捧。这里我们需要解释下,在美国的宪法中并没有禁止重罪犯参选的规定,所以被判有罪,丝毫不影响特朗普的参选。
特朗普的再次参选,创下了美国历史上的很多“第一”。他是二战结束以后,第一个以前总统的身份竞选美国总统的候选人——在这以前,从总统大位上退下来的人就退休了,不会再出来竞选,但是特朗普打破了这个惯例。78岁的他也是美国历史上年龄最大的被提名的总统候选人。在竞选期间,特朗普曾两次遭遇暗杀企图,在第一次被暗杀后,他带着满脸血迹地站立,高举右臂呼喊“战斗!战斗!”的一幕已经成为经典,这些都使特朗普身上充满了传奇色彩。
在民主党方面,现任总统拜登原本执意参选第二个任期,但他在电视辩论中表现得老态龙钟,在各方压力下不得不在7月下旬宣布退出竞选,副总统哈里斯意外地成为了民主党的总统候选人。这使得拜登成为了自1968年后首位宣布中途退选的现任总统。哈里斯同时具有印度裔和非洲裔的标签,这次她有望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位女性总统。而且,她长期担任检察官一职,和特朗普重罪犯的身份恰好形成反差,因此像美国的《华盛顿邮报》等媒体也以“检察官对罪犯的战争”来形容这次选举。年轻的哈里斯一宣布参选,本来趋于冷淡的民主党选民,参选热情立刻大幅提升。
以上这些因素,都使得今年的美国大选呈现“乱花渐欲迷人眼”的精彩局面,充满了看点。
对于这样一场热闹的大选,大家一定很关心,究竟谁更有可能笑到最后?从目前掌握的信息看,2024年总统大选选情之激烈,在历史上也是罕见的。在最新的民意调查中,哈里斯在全体选民中的支持率大约领先特朗普2-3个百分点。也许大家会问,美国不是有一亿多的选民吗?在这么多选民中领先3个百分点,不就是领先了几百万票吗?为什么还说选情是很激烈呢?说到这里,就有必要介绍一下美国非常特殊的总统选举制度。这种特殊性表现在,大选的结果并不取决于谁得到的总票数更多。我想向大家汇报一个数字:在1990年以来的8次美国总统大选中,民主党赢了5次,共和党赢了3次,但如果比较两个主要政党得到的总票数,只有在2004年的大选中共和党候选人得票多于民主党,其余都是民主党获胜。比如2016年大选,希拉里得到的总票数比特朗普多了大约300万票,但最后还是败选了。可以说,今年的大选如果比的是谁得的总票数多(换句话说,按照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的选举规则),那么哈里斯的胜选几乎是没有悬念的。那么悬念来自哪里呢?
原来,美国总统选举的结果不是由普通选民的总票数决定的,而是由538张选举人票决定的。美国的50个州和华盛顿特区,根据本州的联邦议员人数,分得一定的选举人票,比如人口最多的加利福尼亚州有54张选举人票,纽约州有28票,人口最少的怀俄明州只有3票,等等。一名总统候选人只要能获得超过半数的选举人票(也就是270张或者更多),就能确保自己当选。最重要的是,除了两个小州以外,所有美国的州实行的都是“赢者通吃”的制度,这个概念是我们理解美国总统选举的关键。也就是说,谁在这个州得到的选民票数更多,谁就赢走所有的选举人票。举个例子,在2020年的大选中,拜登赢得了宾夕法尼亚州50.01%的选民票数,只比特朗普多出1.17个百分点,但他赢走了这个州全部20张选举人票,而特朗普1张也没获得。
在这种选举制度下,美国的州被分成了三种类型:一是所谓的“蓝州”,包括加州、纽约州等,根据历史选情和民调,民主党在这些州赢下多数选民票毫无悬念,因此将赢走所有的选举人票。共和党在这些蓝州里是不会去竞选的,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赢得30%还是40%是没有差别的,他们不会获得任何选举人票。反过来的类型是“红州”,包括得克萨斯州、佛罗里达州等,共和党赢下这些州的选举人票也没有悬念,因此民主党不会到这些红州来竞选。三是“摇摆州”,这些州的胜负是存在悬念的,因此也成为了两党竞选活动的焦点。目前,美国一共有7个摇摆州,包括宾夕法尼亚州、佐治亚州等,毫不夸张的说,2024年大选的结果将由这7个摇摆州来决定,其他的州都可以说是“陪太子读书”。在这7个州内,哈里斯和特朗普的民调支持率非常接近,基本都在1个百分点以内,鹿死谁手难以预料。可以说,选举人团制度使得本来没有多大悬念的美国大选变得扑朔迷离。
说完了选情的焦灼,大家也许会好奇,究竟是哪些社会团体和阶层在支持特朗普?又是哪些人在支持哈里斯?回答这个问题有助于我们理解美国的社会结构和阶级分化。我们先来看特朗普的支持者,他们主要来自以下一些社会群体。
首先,特朗普主张要减税和放松对企业监管,这使得他赢得一部分美国富裕阶层的支持,这些人是共和党传统的支持者。第二,特朗普主张排外主义的经济政策,他要在美国国内创造更多的制造业就业机会,这就使他获得了“蓝领工人”的支持,特别是那些没有受过大学教育、文化水平较低的制造业工人。这部分选民大约占到全体选民的35%。在2016年和2020年的大选中,特朗普分别赢得了这部分选民中62%和59%的支持。
(https://www.brookings.edu/articles/biden-trump-and-the-4-categories-of-white-votes/)
这些人大多生活在北方的锈带州,由于美国的制造业迁移到国外工资更低的发展中国家,他们失去了原有的好工作,不得不艰难谋生。他们感到自己是全球化的受害者,反对自由贸易,反对外来移民挤占他们的工作机会。这部分人认为传统的政治精英忽视了他们的诉求,因此他们对于来自体制之外、高喊排外口号的特朗普非常欢迎。第三,特朗普得到宗教文化上较为保守的群体的支持,他们在堕胎、同性婚姻等问题上有较强烈的立场,这部分人也是共和党的传统票仓。第四,特别值得注意的是,特朗普在少数族裔,包括黑人、拉丁裔和亚裔中的支持率也显著高于过去的共和党候选人。这是因为不少少数族裔认为拜登政府没有兑现促进种族平等的诺言。
在哈里斯这一边,她主要的支持者包括:第一,少数族裔选民,包括黑人、拉丁裔、亚裔等,这些人是民主党的传统票仓,而哈里斯作为非洲裔、印度裔候选人的身份,使她比拜登能争取到更多少数族裔的支持。第二,城市中受过良好教育的专业人士,比如医生、律师等。这部分人支持社会进步的改革,重视法治和民主,这使得他们成为民主党的稳定支持者。第三,年轻选民,特别是教育程度较高的年轻人。哈里斯在气候变化、保护少数群体权利等方面与这部分选民契合度较高。一般来说,受过良好教育、有一定思辨能力的选民,对于特朗普的谎话连篇、吹牛皮不打草稿的做法,都较为反感。
既然两位候选人都有稳定的基本盘,最后选举的结果就取决于一些观点较为摇摆的中间选民。那么,谁更有可能赢得这部分人的支持呢?我想,哈里斯方面的优势是比较明显的:她较为年轻,代表了美国未来的价值走向,在道德操守、思辨能力等方面都超过特朗普。因此,我想着重分析一下对哈里斯不利的一些背景因素。
首先,相比一般的总统候选人,哈里斯的竞选实在开始得太晚。直到拜登总统7月底突然宣布推选后,哈里斯才被推向了前台,这意味着她一共只有3个月左右的时间竞选,这比一般的总统候选人竞选时间要短很多。由于哈里斯在成为副总统之前的知名度并不是很高,作为副总统的曝光率也有限,因此很多中间选民认为自己并不了解哈里斯。比如在一项《纽约时报》的民调中,18-29岁的选民多数表示他们还需要进一步了解哈里斯。再加上哈里斯是一个较为务实的政治人物,对很多问题都采取实用主义的处理方法,因此并没有很明确的意识形态标签,这就更让人疑惑她究竟代表什么立场。在最近几天的访谈节目中,哈里斯多次被人问到:如果你成为总统后,会推行哪些和拜登不同的政策呢?哈里斯只能模糊地回答说:我不是拜登,我的政府也不是拜登政府的延续,可是她却不能明确指出自己会有哪些政策上的转变,这会导致许多人会对支持哈里斯表示犹豫。
其次,影响这次大选的一个重要背景是,大多数美国人对于现状并不满意,他们希望新总统能够带来改变。大家可能不知道,近年来美国的通货膨胀相当严重,普通居民时刻都感觉到物价、水电费、房租在上涨,再加上非法移民问题不断发酵,现任民主党拜登政府面临很大的压力。在刚才提到的《纽约时报》民调中,61%的选民表示他们对拜登治下的现状不满意,希望看到现状的改变。多数选民认为美国正朝着错误的方向前进,只有不到四分之一的选民认为美国经济是好的。
在被问到“你觉得哪个候选人更能代表重大转变”时,只有25%的选民认为哈里斯代表着重大的转变,55%认为她和现状差不多;相反,超过半数的选民认为特朗普代表着改变。所以在一个大多数选民都渴望改变的时间点,特朗普更被认为是一个代表着改变的候选人。尤其在绝大多数美国人最关心的经济和通货膨胀问题上,特朗普被更多人认为能够处理好经济问题,在这一点上,特朗普领先哈里斯两位数。就连年轻选民和拉丁裔选民也多数认为特朗普比哈里斯更擅长搞经济。
这对于哈里斯是很不好的消息。总体来说,这次大选对于她很不利的一点在于她必须把自己和拜登政府绑定在一起——她毕竟是这届政府的副总统,但是拜登政府目前是很不受欢迎的,哈里斯没办法有力批评拜登犯下的错误,否则她就会被认为背叛了支持她出来参选的拜登,被认为是一个不懂得感恩的人。当下,多数选民认为哈里斯必须为拜登政府的一些失败政策负责,比如边界管理的混乱和通货膨胀率居高不下,这意味着很多人将哈里斯看成是拜登政策的延续,这对她而言是不利的。特朗普阵营借此攻击哈里斯,称她为“边界沙皇”,并质问:“如果你有这么好的应对通胀的方案,过去四年你干嘛去了?你不是副总统吗?”
好的,我们花了一些篇幅了解了这次大选选情的焦灼。我想除了作为吃瓜群众看热闹外,也应该从政治学的角度,思考一下激烈的选情背后,我们能够观察到美国社会的哪些特征。这里我主要讨论三个值得注意的问题。
第一,美国民众在政治问题上的分裂越来越严重。民主党和共和党选民的观点逐渐固化,双方渐行渐远,越来越难以倾听对方的声音。比如在移民问题上,民主党支持者认为应该采用人道主义的立场,柔性对待非法移民,而共和党支持者则认为非法移民导致犯罪率上升,应该严格禁止,对入境的非法移民要强力驱逐。再比如对2020年大选的看法,民主党支持者认为那次选举是公平的,拜登的胜选是合法的,而共和党的许多支持者依然认为2020年大选真正的胜者是特朗普,拜登用非法的手段“偷走”了胜利。由于双方对于基本的事实都无法取得共识,因此可以妥协的空间也越来越小。
第二,美国民众的经济不平等在加剧,政府长期以来在减小贫富差距方面没有什么作为,全球化背景下,美国的制造业的外迁、工会力量的减弱,使得蓝领阶级生计日益困难。人们对于通货膨胀、工作安全等问题感到焦虑,这种经济上的不安全感驱使选民更有可能支持非主流的、民粹主义的政客。有研究表明,越是在经济上感到不安全的人,越有可能支持有独裁倾向的政治强人,并且越有可能采取排外主义的立场,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特朗普在面临一系列不利新闻的情况下仍然能获得接近半数选民的支持。
第三,从最近几次的大选中,可以看到美国民众对国内主流的政治和社会机构的信任度在下降。今年6月,英国著名报纸《卫报》发表了一篇文章,标题是《对美国机构的信任从未如此之低》。
(https://www.theguardian.com/us-news/ng-interactive/2024/jun/11/trust-us-institutions)
根据2023年的盖洛普民意测验,对警察表示信任的人只占全部人口的43%。低于2021年的51%;对总统表示信任的只占26%,低于2021年的38%;对最高法院表示信任的只占27%,低于2021年的36%;对报纸和电视台等媒体表示信任的分别只有18%和14%;对国会信任的比例最低,只有可怜的8%。这是多么让人细思极恐的数字:对于美国的全国性立法机构,100个美国人中只有8个人表示信任!于是我们可以理解,为什么特朗普被法院判定有罪,被主流新闻媒体批得一无是处,甚至否认选举的合法性,却依然有那么多的支持者,因为许多美国人根本不相信本国的司法体系,不相信主流媒体,不相信选举过程。
在聊完美国国内的情况后,作为中国人,我们更关心的还是美国总统选举会对国际局势,特别是对美国的对华政策产生什么影响。这就要求我们了解一下两位候选人对外交问题的一些表态。哈里斯在成为副总统之前没有太多外交方面的经验,从她竞选期间的发言来看,大概率会继承拜登时期的外交方针。她相信维护以美国为首的国际秩序和规则的重要性,重视与传统盟友间的关系。
与之相反,特朗普是一个“美国至上”主义者,认为世界上其他国家,包括美国的盟友长期以来都在占美国的便宜。特朗普对于美国的一些传统上的敌国领导人,如俄罗斯总统普京、朝鲜领袖金正恩,却常常赞美有加。可以预测,特朗普一旦上台,美国会继续走上孤立主义的外交路线,美国和西欧、日本等传统盟友的关系会经历新的挑战。
在对待中国的问题上,特朗普和哈里斯都主张对中国强硬,都把中国看做是竞争对手而不是合作伙伴。
可以说,特朗普第一个任期带来了美国对中国看法的大转变,这种转变已经成为了民主、共和两党的共识。但在具体对中国的政策上,两人的做法会有很大不同。特朗普对中国的敌意完全是基于他所认为的美国经济利益,因此他更多会在贸易关税、知识产权等方面与中国作对。特朗普在第一个任期就对中国发动了贸易战。第二个任期,特朗普很可能会继续寻求和中国经济上的“脱钩”,对来自中国的商品施加新一轮的关税。
(https://www.cnbc.com/2024/07/24/trump-vs-harris-china-trade-tariffs-policy.html)
新一轮的贸易战可能导致两国的货物往来大幅减少。此外,特朗普并不会从意识形态的角度来看待中国问题。他不会像民主党政客那样经常在中国的人权问题上指手画脚。特朗普也很少从地缘政治的角度思考问题,对于台湾、南海等与美国利益不直接相关的问题,他也很少表示出关心。
哈里斯在中国问题上没有表现出与拜登政府明显不同的立场,在经贸问题上,民主党政府对中国的政策更加有针对性,比如对中国的电动车和太阳能面板增加关税,而不是像特朗普那样施加普遍性的高关税。她并不寻求和中国完全脱钩,而是在关键的行业和领域(比如芯片)给中国设置障碍,特别是在高科技领域试图遏制中国的发展,禁止美国公司向中国出口一些关键的技术,限制美国公司在中国一些关键领域进行投资。相比特朗普的孤立主义,哈里斯政府会更注重维持传统的美国盟友关系,共同来遏制中国。总的来看,特朗普一旦上台,短期内肯定会给中国制造一些困难,但长期必然导致美国竞争力的下降。相反,民主党政府的对外政策更加专业,更有计划,也更加老辣,对中国来说会构成更严峻的挑战。
在节目的最后,我想从新闻媒体的角度聊一聊这次大选。我认为,特朗普给新闻传播带来的最大变化,就是模糊了真相和谎言的界限。过去的总统候选人,无论持有什么观点,一般都不会公开地说谎,因为一旦被揭露发言与事实不符,很可能就会失去支持。但特朗普是一个习惯性说谎者,他的演讲中充斥着谣言和阴谋论,谎言几乎是张口就来。
这就给主流新闻媒体带来了一个难题:它们要如何报道特朗普的言论?如果不加过滤地报道,等于是帮助特朗普传播谎言,这就违反了新闻媒体基本的专业操守。因此,主流媒体在报道特朗普时,会在他的发言后面加一个“事实检验”(fact-check),纠正他的一些事实性错误。比如,特朗普称科罗拉多州的奥罗拉市已经被委内瑞拉黑帮给占领了,媒体在报到时就会告诉受众,这个说法是没有事实依据的。
有趣的是,对于特朗普的支持者而言,媒体的这种“事实检验”的做法不但不会减少他们对特朗普的支持,反而加剧了他们对于主流媒体的不信任。他们认为主流媒体是在故意打压特朗普。因此,这些支持者逐渐远离了主流媒体,转而到社交媒体上获取和分享资讯。社交媒体上传播的信息是未经过专业新闻机构审核的,其中真假混杂,是非难辨,而且社交媒体平台都是根据个人喜好投送新闻。这就造成了一种现象:民主党和共和党的支持者只是不断看到加深自己已有观点的新闻,而不会去试图理解对方的观点。这就导致双方的看法差异越来越大,也使得事实和真相在辩论中变得不再重要。
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无论2024年大选的结果如何,美国的政治体制都将经历一个严峻的时刻:如果特朗普胜选,那么他毫不讲理的行事风格将会给美国乃至全世界构成巨大的威胁。即使是哈里斯胜选,特朗普及其支持者也一定会质疑选举的合法性,他们对主流政治机构的怨恨将进一步加深,“美国反对美国”的局面将会愈演愈烈。大家还记得吗,2016年特朗普击败克林顿赢得总统大位,这是美国政治史上最令人意外的事件之一。今年的选举结果如何,让我们拭目以待。11月5日美国大选的结果将会公布,我计划在那一周再做一期节目,聊一聊大选的结果究竟会给全世界带来何种影响,请静待下回分解。谢谢大家的收听,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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